【声入人心】【止战之歌】Chapter 4
前言：非常抱歉搁置了这么久，一来是最近磕糖磕得太猛，觉得自己无论如何写不出他们那种美好的情感；二是 三次生活发生了很多事情，一时有点忙不来。不管怎样，依然感谢各位还在关注的小天使的支持和包容呀。
Chapter 4
纯白的墙壁和头顶白亮却不刺眼的灯光，让贾凡恍惚间以为回到了军校的宿舍。他想要把眼睛睁得再大一些，却发现眼皮沉重地不听使唤。
再次闭上眼，克拉肯那猩红的巨口又闪现在脑内。
“不对！”，贾凡这才恢复意识，顶着浑身关节的剧痛挣扎着想起来：“我这是在哪？”
“别动”，高天鹤及时按住了他：“你的治疗还没恢复，继续躺着。”
贾凡已经完全清醒过来，看到床边的高天鹤，心情逐渐镇定下来。
“这里是MXH36的治疗舱，你刚刚经过低音疗愈，头晕乏力是正常的。”高天鹤说着，给贾凡递来一杯温水。
“陆宇鹏呢？他也清醒了吗？”贾凡脑海中最后一个画面，是陆宇鹏扑了过来。
“他在隔壁的治疗间，晰哥和李向哲都在那儿。”
贾凡握杯子的手微微用力，指节发白，声音有些发涩：“这么说，他是不是伤得很严重……如果不是为了救我，他也不会这样……”
高天鹤叹了口气，宽慰地拍了拍贾凡的后背：“贾凡，我要收回之前对你说的一句话。你充分表现出了一个茱莉亚全A生的素养，这一次战斗，是你拼命保护住了那个小男孩。你和陆宇鹏都是好样的！”
“那么，那个小男孩怎么样了？”贾凡这才想起来。
“他没事，就是受了些惊吓，在晰哥房间里休息着。”
贾凡点点头，又沉默了片刻，坚持起身说：“鹤哥，我想去看看陆宇鹏。”
不同于王晰低音的醇厚低沉，李向哲的低音更加清澈，如同清泉缓缓在山间流过，水面平静地折射着暖阳。
低音是难得的，而具有疗愈功能的男低音更是战斗中最珍贵的资源。
此时，MXH36上唯二的两个医疗兵，都集中到了昏迷不醒的陆宇鹏身边。
王晰眉头紧锁，低声嘱咐李向哲道：“继续治疗，等这一次醒转过后，我们再研究下一阶段康复训练的计划。”
李向哲轻轻点头，继而看到出现在窗外的贾凡和高天鹤，连忙会意王晰。王晰大手一挥，让他俩进入病房。
“怎么不在白噪室内好好呆着？你的身体也需要恢复。”王晰拍了拍贾凡的肩膀。
贾凡望着闭眼沉睡中的陆宇鹏，这个平时稍显腼腆的大男孩此时双目紧闭，脸色苍白，昏迷中似乎也在经历极大的痛楚。
“他怎么样了？”贾凡尽力压抑住自己的哭腔，让声音没那么颤抖。
“醒了一次，然后发现……”王晰停顿住，才缓缓说道：“他的右耳听不到了，克拉肯当时离他太近，声波伤害最严重……”
王晰后面还在说着什么，然而贾凡此刻的世界轰然崩塌，陷入沉寂。他无法想象一个歌者，一个声音战士，失去了一半的听力将会怎样。
贾凡俯下身靠在床边，紧紧攥住洁白的床单，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。李向哲停下歌声，王晰和高天鹤都沉默了。
歌声一停，催眠效果逐渐终止，陆宇鹏艰难转醒过来。右手背突然一阵冰凉，他错愕地发现贾凡的泪水打在了自己手上。
“陆宇鹏……”贾凡已经哭红了眼睛，他慌乱地想要擦去那几滴眼泪，却反过来被陆宇鹏握住了手。
“不要哭，我还听得见，我在梦里都听见你哭了。”陆宇鹏冲贾凡展露了一个虚弱的微笑，转向王晰问道：“舰长，我只有一个问题，我还能继续战斗吗？”
王晰也禁不住红了眼眶，郑重地点了点头，说：“你的声音没有受损，就算听力受了一点影响，我和向哲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康复。”
“陆宇鹏，我真的很喜欢你的声音。”贾凡忍住了后半句话，在心里默默补完：“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的时候，我就记住你了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陆宇鹏眼睛亮了起来，说：“那么现在，我也想听你的声音，你可以唱一首我最喜欢的歌吗？”
贾凡擦了擦眼泪，站直了身体：“没问题，哪首歌，我现在唱给你听。”
方书剑、刘彬濠和梁朋杰这几个在门口偷听的，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“没事了没事了，都能唱歌了，应该没事了。”方书剑带头下了结论。
“唱了什么，我没听清楚。”被挤到后面的梁朋杰探头探脑生怕错过什么。
“用你给我的翅膀飞，我感觉已够安慰……”刘彬濠轻声哼唱了几句，“好像是陆宇鹏最喜欢的《翅膀》。”
三人蹑手蹑脚离开病房区，往生活区走着，一路讨论着贾凡和陆宇鹏的伤势。说话间，张超和黄子弘凡从前面走了过来。
按照约定，前面三个人去病房探听这次战损的情况，后者二人则去跟他们的双云家长打探接下来的行动计划。
“他俩伤好了吗？”张超赶上来问。
“两人都醒了，还能唱歌，应该慢慢能好起来了。”方书剑回他。
张超和黄子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。侦察小队就一直悬着一颗内疚的心，尽管他们的队长——阿云嘎已经反复强调，这次任务和队员受伤都是意外，不怪他们，但内疚的情绪始终萦绕在这几个年轻人心头。他们觉得，是自己一开始对海妖的应变不够及时，才导致了后面的种种事件。
梁朋杰提议去上层给阿云嘎和郑云龙汇报情况，却被黄子弘凡一个眼神瞪了回去，张超咳了一声唱了一句“我的老父亲”，众人纷纷心领神会，方书剑和刘彬濠嚷嚷着要去找蔡尧和代玮，黄子弘凡揽上梁朋杰和张超，一起往生活区回去了。
MXH36顶层监控室，360度穹顶天窗外是一望无垠的银河星系，这里有着整个舰上最好的眺望视野。
现在不是两人的当值时段，阿云嘎和郑云龙仍然守在这里。二人并肩而立，细声低语，远远看去，两个交叠的身影与身后的广阔宇宙仿佛融为了一体。
嘎：这一次任务真是太惊险，也太让人感叹了。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海里还有这么多神奇的生物，只是，海妖一族也太可惜了……
龙：这是她们的选择，我想她们并不会后悔。
嘎：如果你是塞壬，你会坚持这样的选择吗？
龙：当然。
嘎：哪怕这是以生命为代价吗？
龙：嗯。
嘎：可是我觉得，她们还是太固执了一些，离开那里未必就没有活路，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啊，大龙你说对不对……
阿云嘎还在嘎言嘎语喋喋不休地说着，目光一转，突然发现郑云龙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。
龙：嘎子，我说的坚持是，塞壬族长坚持和人类相爱，哪怕跨越身份和种族。
阿云嘎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红了，惊恐的小眼神一闪而过，无奈摇摇头说道：“咱俩说的不是一回事儿。”
郑云龙转过头去，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：“那是你没有问清楚。”
阿云嘎急忙反驳：“我们明明在讨论海妖的生死，你怎么突然转了话题。”
既然已经说到这个问题，郑云龙打算不客气了：“那你呢嘎子，你会为了所爱的人坚持吗？”
阿云嘎一时错愕，两人突然听到一阵飘渺的哭声传来，化解了此刻凝固的空气。
“是那个小男孩？”阿云嘎听出来了，“你说，晰哥会怎么处理这件事？”
“确实有些麻烦”，郑云龙皱了皱眉头：“按照军规，所有异族生物都需要拘禁再上交指挥舰，但是看舰长的样子，是想把他留下了。”
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，一起往下层走去。
离开了熟悉的海峡和岛屿的小男孩，在陌生的环境里醒来，睁着茫然的大眼睛哭泣不止。
看着小男孩泪眼婆娑，王晰不知为何一阵阵揪心。从听到他的哭声开始，王晰就对他产生了一种格外的心疼。作为一级战斗舰的舰长，王晰自认为已经足够心智坚毅冷心冷面，而对这个男孩强烈的保护欲来自哪里，他也想找个人来问一问。
“深深？”王晰试探性地唤了一声。
男孩停顿了一瞬，继而又啜泣起来。
王晰慌了手脚，尝试把他搂在怀里，深深并没有拒绝。
“佳琳，星元，高杨，还有那个谁，蔡尧，你们几个声音好听的，来给这孩子唱个歌。”王晰一边搂着深深的肩，一边喊人。
进来的几个男孩，看着眼前铁汉柔情的场景惊呆了，继而面面相觑。
“那个，晰哥，这孩子不会说话，那也听不懂我们唱歌吧。”廖佳琳挠挠头。
“好听不就得了”，王晰想了想，命令蔡尧：“就唱个lullaby之类的哄他睡觉，你给起个头。”
蔡尧呆滞了几秒，给《Over the Rainbow》开了个头。几人一同哼唱起来，廖佳琳婉转悠扬，星元和高杨犹如唱诗班空灵，蔡尧的嗓音纯真无暇。屋子里的其他人都快陶醉了，谁知道深深又哭了起来。
“晰哥，好像不管用呀”，廖佳琳推了一下眼镜，建议道：“要不我给他唱个花鼓戏逗乐？”
王晰显然觉得这个提议不靠谱。
“晰哥，你是男低音，你唱可能更管用。”高杨真诚建议，王晰看着他扑闪的大眼睛，觉得有点道理。
“但是唱什么呢？”王晰在脑内搜索起来。
“就唱《大鱼》怎么样？毕竟这个孩子也是从海里来的。”星元突然灵光一闪。
王晰心头被击中了，低头看了看深深柔软的发顶，轻声低唱起来。
海浪无声将夜幕深深淹没
漫过天空尽头的角落
大鱼在梦境的缝隙里游过
……
阿云嘎和郑云龙踏进屋子的时候，正好看到了这奇迹般的一幕。
并不会人类语言的人鱼男孩，抬头看着王晰的脸庞，竟然跟着他哼唱起来。
这一刻，时光放佛静止了，深深脸上还挂着泪珠，然而嘴角已经洋溢起微笑，天籁之声在王晰不大的房间内萦绕。
众人惊奇地发现，王晰和深深的音域正好相差一个八度，两人随意哼唱的和声都到达了极度和谐的地步。
所有人的安静下来，没有人愿意打破这一份美好，直到深深终于在歌声中心满意足地睡去。
王晰温柔地给他掖上被角，微笑道：“这孩子太招人疼了。”
在旁人看来，此刻的舰长如同换了一个样子。
当然，他很快就记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，平日里的严肃神情开始回到脸上：“通讯组已经向指挥舰报告了这次墨西拿海峡的情况，上面命令我们将深深带到空间基地进行保护。接下来MXH36的还有几件任务，第一，追查关于塞壬提到的小行星情报的真假，第二……”
话音还未落下，整个舱内突然闪动起刺眼的红色警报，警铃大作。
广播里传来观察哨仝卓急切的声音：“舰长，半径0.35光年范围内发现大批敌方驱逐舰！我们被包围了！”
王晰震怒道：“反声控追踪装置呢？”
“所有隐身装置都在正常运行”，仝卓仍然在调度室内远程回答：“正在检查暴露行踪的原因。”
“舰长，有可能是因为他，”龚子棋站出来，微微向床边示意：“敌人很可能是通过这个男孩的声音痕迹定位了我们。”
作为公认的神算子，全舰上下对龚子棋的推论一般是信服的。何况这个推测非常在理，M87既然能够找到塞壬一族，一定是发现了她们的某种声音信息。
“所以，如果他一直在MXH36上，我们很难脱困”，龚子棋尽量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。
“你是说抛下他？绝对不行！“王晰尽力让自己冷静，开始解释：“且不说他是指挥舰要求保护的对象，深深本质也是人类，我绝不允许我们牺牲同胞来让自己脱险！”
“晰哥，你误会我了！”，龚子棋着急起来：”我的想法是，必须让他先行突围，引开敌人，主舰脱离包围圈才有可能反击致胜。”
此时，探知到敌人的MXH36战舰已自动切换至一级战备状态，所有的主炮自动打开并进行瞄准。电磁雷达传来的自动扫描结果很不乐观，初步估计双方火力悬殊，情况非常危险。
王凯、马佳带领的Tenor团立刻到达战斗层开始战斗部署，余笛和洪之光也去加强炮台防御。小男孩深深在感知到紧张的气息后醒来，茫然无助地望着王晰。
王晰来回踱步，咬咬牙下定决心：“不能用这个孩子冒险，他是我们要保护的目标！简弘亦，有没有别的办法伪造出他的声音？”
“用拟声器确实可以复制他的声音片段，但是只能少量……”简弘亦暗自握了一下拳头。
“晰哥，你是想……？”龚子棋猜出了王晰的策略，略微思考一下说：“我有个更好的办法。”
所有人围了过来，龚子棋开始解释：“我们需要两个音域完全一致的人，各自带上一个拟声器，往相反的方向搭乘小型舰载机突围。两人在突围过程中声音特质和攻击特点需要尽可能相似，以迷惑M87的声波追踪装置，从而可以分散他们的驱逐舰。主舰趁机离开包围圈，接下来就得见机行事了。”
几个年轻的小辈纷纷觉得这个提议不错，因为舰载机速度极快，突围的成功性还是很高。然而廖佳琳、南枫却看出了这个计划的危险。
“这对两个人的配合要求是很高的，而且他们必须独自撑过一段时间的攻击，实力要求也不弱。”南枫非常担心地提醒王晰。
“音域完全一致，配合默契，实力不弱，这里只有我和嘎子了”，一直没说话的郑云龙用手肘拐了拐站在身旁的阿云嘎：“对吧？”
“对，我们有信心可以执行这个方案”，阿云嘎和郑云龙对视一眼：“请舰长下命令吧。”
雷达3D成像装置上，红色警戒等级越来越高，王晰终于向二人点头。
黑暗中，两艘小型舰载机同时飞出，像两枚子弹一般朝不同方向射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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